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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律協舉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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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秉澄這次休息,像往常一樣,給姜黎發了信息,言簡意賅:“約?”

但她一直沒有回他消息,應該在忙工作。

姜黎是他見過的最拼命工作的人,以前兩人纏綿過後,他想抱著她睡,她卻會因為忽然想到法律意見的修改,立馬爬起來工作,她的工作群和郵箱,淩晨四五點依舊還會有不停歇的消息,平時她離開律所或項目現場一般都是淩晨一兩點了。

他擔心過她的身體,卻不知道該怎麽勸她,因為她對自己的職業規劃有很清晰的認知。

她說:“這就是我選擇的工作,低年級律師只能選擇犧牲自己的時間,去換取職業道路的快速成長,熬過了就好了,也只有這份畢業起薪三萬的高起點工作,才能給我留在北城的底氣。”

他如果還想說什麽,她就會冷淡笑道:“周機長,謝謝你的關心,但這不是我們之間該聊的,我和你也不一樣,我沒有退路,資本所卷是常態,不想被淘汰,只能高壓工作。”

他明白她的意思,這種資本大所幾乎每個人都有閃閃發光的學歷、一流的學習能力和外語水平,不少人都有海外鍍金經歷和至少中產以上的家境,後者是姜黎所缺乏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工作。

周秉澄看得心疼,他們倆都算是酒店達人和空中飛人,飛行是他的工作,住酒店是他休息的時間。

但對於姜黎這類的律師來說,只要有電腦,在哪都在工作,律所給他們訂的商務艙、頭等艙和五星級酒店,他們根本沒時間享受,只關心哪家酒店的辦公桌和椅子辦公最舒服。

有時候姜黎心情好,也會趴在他身上,跟他說一些職場女性的困惑。

比如身體素質漸漸跟不上高壓工作,比如客戶的過於信任讓她有了很大的心裏壓力,比如她的合夥人將近四十想要孩子,卻累得慣性流產,比如高年級女律師崩潰辭職,回去三線城市去做低質量的業務,但獲得了高質量生活。

他很想把銀行卡給她,讓她不要這麽累,又擔心錢太少,被她拒絕。

她睡完一覺就會滿血覆活,又成了那個成熟冷淡的姜大律師,在離開酒店前,半彎腰,在玄關處穿上她的高跟鞋,腰肢纖細,臀部挺翹,長腿性感。

然後轉過頭,對他緩緩冷淡道:“下次見,周機長。”

工作至上的姜大律師決不允許男人阻礙她賺錢。

所以,今晚的周秉澄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姜律師是因為工作太忙而沒空回他消息,他幹脆到姜黎的公寓樓下等她。

他天馬行空地想,有次她在酒店加班,他等不及就問她還在做什麽,她還開了個黃腔:“做 dirty work,但想做的是 dirty talk。”

他一點都經不起激,繾綣旖旎,幹柴烈火,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她喜歡粗暴的性愛。

他以往都對她很溫柔,因為心疼她被她母親用各種下流的話辱罵過。

事後她還不承認,只肯認是她腦島區域過於興奮,才那麽瘋狂。

但周秉澄從沒想過,會看到她從另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兩人說了再見之後,那個男人還上前幾步,抓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另一只手撫過她的唇。

周秉澄的聽力很好,聽到男人問:“多久沒戀愛了?”

姜黎沒說話。

“黎黎,我很想你。”他笑了笑,“當時因為工作變動,無法繼續留在北城,我現在跟當年一樣,只要你願意跟我,條件任你開,我能給你,任何你想要的,職位、項目、金錢、房子和婚姻。”

在他的吻即將落下去之前,姜黎推開了他。

那個男人離開後,姜黎擡起眼眸,忽然看到了周秉澄。

周秉澄很想在姜黎臉上看到不一樣的表情,比如心虛,比如後悔,比如震驚,但都沒有,她只擰了下眉頭,問:“你怎麽來了?”

周秉澄冷著臉,眼神銳利,嫉妒快要將他的理智腐蝕一幹二凈:“他是誰?姜黎,你就這麽需要錢麽?”

這句話一出,他就後悔了。

但已經來不及了,姜律師比他理智,比他更殘忍,她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是啊,我缺錢缺瘋了,你不是知道麽?不然為什麽你每次滿意結束都會送給我一個不菲的禮物?”

“他是誰?”他問。

“初戀。”

“他比你大好幾歲……”

她譏諷地笑了下,打斷他的話:“你不也是麽?我的偏好就是喜歡老男人,沒有你,也會有別人。”

她好像很累,看了下時間,淡淡道:“如果你是來吵架的,我們之間的關系不至於吧,如果你是來做……”

他問不出口,他難道沒有一點特殊麽?

他壓制著怒意,轉身就走,身後傳來的卻是她有些沙啞的聲音:“周秉澄,我們結束吧。”

“因為那個男人麽?”

她沒回答。

“你是忘不了他是初戀,還是因為他能給你更好的條件……”

她只說:“你是澄澄的哥哥,我們好聚好散,以後我還要當澄澄的好朋友。”她頓了下,聲音在北城的秋夜顯得蕭條冰涼,“我好不容易才離開我的家,不會再回去了。”

周秉澄不知道他是怎麽回到公司宿舍的,腦子空白,行屍走肉一樣,一個人喝了很多酒,想給她打電話,卻又生生地掛斷,他的確沒資格,他們之間一直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她很早就說過,不會跟他結婚,不會跟他確定關系。

他頭疼,嗓子痛,只能給江向懷打電話:“她想要往上走,我是不是不該阻攔她?”

江向懷的聲音遙遠:“如果那是她想要的。”

“初戀是不是都很難忘?”

江向懷:“你還記得你初戀嗎?”

周秉澄的初戀是隔壁大學的,談了沒多久,他就去國外學飛了,兩人聚少離多,他其實還挺滿意這種狀態的,在一起的時候熱烈黏糊,分開的時候就專註彼此的事情,異地的時候,他幾乎不主動,結果就是,他被甩了,他也不怎麽傷心。

他老實回答:“記得,但毫無感覺。”

“那你難忘的前任是誰?”江向懷在窗邊的沙發坐下,靜靜地欣賞著從這裏望去的南日夜景,他看到了那一片沙灘,下次可以帶澄澄去玩。

周秉澄跟其他女朋友都是相處一段時間後,和平分手,沒什麽好難忘的。

江向懷勸他:“那你告訴自己,這次也沒什麽好難忘的,你也當做和平分手。”

“不一樣的。”

他和姜黎斷斷續續好幾年了,她是不一樣的,分開的時候,他會想她,和她在一起的畫面就算過去了好幾年,依舊很清晰,他有時間就想主動聯系她,想跟她說話,想聽到她的聲音,就算她從來不肯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別的女孩和他示好時,他也會拒絕,他非單身,有個律師女朋友。

江向懷:“你分手歸分手……那個女孩是澄澄的好朋友吧,你別讓澄澄難做人。”

周秉澄漿糊一樣的腦子忽然反應過來:“你是我兄弟,還是周織澄的兄弟?我都傷心被甩了,你還在擔心無關緊要的周織澄?”

他打了個酒嗝:“說起來你們倆真的很奇怪,你對她比親妹妹還要關心,她當時從北城回來,被分手了很傷心,他前男友是不是就是你們律所的?”

“正好我現在心情不好,明天休假,你知道不知道是誰,我去打他一頓出氣。”

江向懷不知道怎麽告訴周秉澄,那人就是他自己。

周織澄那邊也接到了姜黎的電話。

姜黎很平靜:“我媽搞到了邱賀的聯系方式,因為我有段時間不接她電話,不給她打錢了,邱賀前段時間是不是回縣城看他孩子了?他回來北城後,這兩天還特地幫我媽給我帶話,教育我做個孝順的女兒,我真想殺了他,要他多事,當時很多同事都聽到了。”

邱賀就是之前找周織澄辦離婚的那一屆狀元,他高中的時候,還追過姜黎,姜黎沒多看過他一眼。

“他年初離婚後,又開始找我發春了,賺點錢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鬼德行了。”姜黎說到這,有些疲憊,“他大概覺得,只有他願意犧牲出一百萬彩禮娶我,還說他雖然二婚,也願意花這麽多錢。”

周織澄笑了下:“我哥也願意啊。”

那頭沈默了會:“澄澄,我和你哥分了。”她繼續說,“我不能跟縣裏任何一個男人扯上關系,不然就永遠甩不掉我媽了,她會一直利用我,去找其他人要錢,邱賀昨天在我同事面前,說他施舍給我媽錢,真不知道他哪來的臉來邀功,傻鳥一個。”

周織澄當然站姜黎:“那就不要周秉澄,你不要傷心,反正也享用過了。”

姜黎很輕地笑了聲:“不傷心。”她說著,尾音卻漸漸小了,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住了淚,“我哪裏有時間傷心,我要工作,要賺錢,明天早上八點有晨會,九點去項目現場值班答疑,中午吃完飯就要出差去隔壁城市走訪核實,還有兩份實習律師寫的材料明晚截止審核。”

聲音卻有些哽咽了。

她說:“澄澄,我怎麽就這麽難過呢?我怎麽就過不好生活呢?”

周織澄沒說話,靜靜地陪她流淚,結束通話後,她給邱賀發了條微信,罵他:“傻逼。”

自以為是人上人、卻依舊這個點還在努力搬磚的大廠金融男邱賀很快回覆了:“周律師,你是什麽意思?”

周織澄面無表情再罵了一次:“傻鳥,傻叉。”

然後,直接拉黑了他。

邱賀也算是她之前的客戶,正常來說,她是不能罵客戶,也不會拉黑客戶的,但這人實在是欠罵。

隔天是周日,周織澄的懶覺睡得很香,何開倫的電話吵醒了她,他震驚道:“澄澄,你幹嘛罵人啊?邱賀說我不處理你,他就要去律協舉報你。”

周織澄翻了個身:“去吧。”

邱工人是氣了一個晚上睡不著了吧,大早上就開始投訴她。

周織澄笑了,神清氣爽地起床吃早飯。

蔡梅煮了鍋邊糊,又一大早炸了油條和三角糕,鹵了一鍋雞爪和茶葉蛋,因為趙延嘉上次說喜歡吃阿嬤搓的湯圓,她還特意給他做了,他還說過,他想吃南日特色鹹粽子,聽說裏面包的都是海鮮大料,要不是早上時間來不及,蔡梅恨不得立馬包粽子給他吃。

江向懷看著趙延嘉混得風生水起,竟有了危機感。

那邊的趙延嘉還什麽都不知道,嘴甜得不行:“阿嬤,我第一次吃你煮的東西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比周阿公煮得還好吃。”

蔡梅假裝謙虛:“怎麽會?你周阿公以前是廚子呢。”

“你這是愛的味道,不摻雜一絲工匠氣息。”

“那下次阿嬤再給你做,吃不吃佛跳墻?阿嬤還有個拿手絕活,面線糊,好吃到你把舌頭都吞了。”

“吃,我也會做飯,下周日,我早起過來給你做早飯。”趙延嘉笑,“西式早餐,咱也洋氣一回!”

蔡梅聽得還真的挺感動的,她的親孫女親孫子都沒說過要給她做早飯吃。

江向懷看得心情覆雜,他猶豫了半天,也走過去:“阿嬤,我也給你做飯。”

周國華拿著蒼蠅拍過來,狠狠地拍了下他的肩:“離我家老太婆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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